2014-9-5 17:40
Yoya_yoya
[鬼故事] - 強嫁的新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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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燭高燃,一滴燭淚緩緩地從燭芯溢出,慢慢地滾落下來。這是祖堂大廳,四處張燈結彩,笑語歡聲,僕童們往來不絕,忙忙碌碌而又喜氣洋洋。高堂上坐的老夫妻兩人,雖自矜持,滿臉的笑意也不禁從一條條的皺紋裡溢出。
養兒二十載,今日終娶新婦,人生大快。老兩口雖自欣慰,可也不禁奇怪,新婦家雖不近,離此也不過數里之遙,何以兒子去了三個多時辰仍未迎親歸來,別是傻小子在岳家給人一通猛酒灌下去,誤了正事。
老兩口正自擔心,門外已傳來大吹大擂的鑼鼓聲,爆竹聲吼如雷,有膽小的丫頭也禁不住掩了雙耳,人卻直直地沖向了門外。少爺新婚,給這百年老宅帶來的熱鬧百年一見,豈可錯過?
老夫妻送了一口氣,笑意雖綿綿不絕,身子卻不動。當然了,新婦過門,只有新婦上堂拜見翁姑的道理,哪有翁姑出門迎新人的規矩。
花轎已經停下,少爺臉上的春風喚得醒冬眠的熊。洞房花燭夜,人生小登科,得意些須,原是應該。他接過笑得像今晚洞房的是他的管家遞過來的金簪子,略一沉吟,按捺一下興奮的心情,沉著穩健地用挑開了花轎的簾子。
新人含羞帶怯地向前探了一步,馬上有兩個喜娘分左右攙住她。這兩個喜娘吃得人高馬大,估計就是等著這個時候派用場的,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新人拎出花轎。新人也配合得很好,欲迎還拒地扭了幾下子,似乎在告訴大家,不是我思春想嫁,是被這兩個傢伙逮到這來的,既然這樣,我只有認命。
圍觀的人都被新人那幾下子扭地心服口服,嘖嘖稱讚新人端莊賢淑,不知道是從哪看出來的。
新人的腳已經落地,在兩個喜娘的劫持下心不甘情不願意地一步三晃向祖堂大廳走去,有如弱柳扶風,有如花迎風曳。眾人又嘆,新人的腳不盈一握,腰不足一束,真是大家閨秀,不同凡響。只是看她那風一起,在腰上栓根繩子就能拿出去當風箏放的樣子,不知道有沒有貧血症。
新郎手裡拿著根紅綢,牽著新人,正要志得意滿地溜達回去見爹娘,只見他身旁的管家臉色一變,像活見鬼了一樣,指著新人剛下來的花轎,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。
這老頭子平常說話嘴巴麻溜得很,怎麼今天少爺結個婚給他高興成這樣?少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。
管家絲毫不理這個白眼,手舞足蹈地指著那個花轎,額頭上黃豆大的汗涔涔而下,口齒不清地說:“還…還…有…”
還有什麼?少爺順著管家指的方向,往花轎裡看去,只一眼,頓時覺得血往腦袋上一沖,脊梁骨一寒,身子頓時不聽使喚,哆嗦起來。轎子裡果然還有。
還有一個新娘!身著喜服,頭蓋紅帕,兩隻白生生東西手放在膝蓋上,嫻靜地坐在花轎裡一動不動!
群頓時死寂。兩個新人也一動不動。過了會兒,新郎的一個族叔公,悄悄地扭過管家的肩膀,輕聲問道:“迎親路上,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?”
管家緊張地擦了擦臉上的汗,吞了口口水,哆哆嗦嗦地說:“有…有,迎親的隊伍經過一座古墳時,突然起了一陣風沙,人馬不能前進,等風沙定了,才繼續趕路。”
族叔公微一沉思,說:“那陣風怕是有古怪,裡面有邪物作祟。”
管家赤白著臉,不停地擦汗,說:“那怎…怎麼…辦?”
族叔公道:“自古流傳下來的,都說炮竹能驅邪,你馬上叫幾個人拿幾個大砲竹來,在兩新人身邊不停地放,試試有沒有用。”
管家馬上依言拿來了幾個大砲竹,叫兩個家丁各自拿著,在兩個新人身邊不停地放。放了一會兒,其中一個新人接受不了這麼熱鬧的歡迎儀式,竟嚶嚶地哭了起來。她一哭,另個馬上覺得自己要是不哭,未免也太堅強了,不惹人疼愛。也哭了。
兩個新人一哭,管家頓時沒了主意,問:“怎麼辦?再放下去,肯定嚇壞了少奶奶,如何是好?”
族叔公手一擺,面色凝重地說:“驅邪事大,繼續放,驅走了邪物,事後給她調理調理就好了。”
於是一幫人就在爆竹聲中聽了近一時辰的只黃鸝鳴翠柳,情況絲毫沒有改變。
這下族叔公也沒轍了,只得讓家丁停止了放炮竹。這時新郎的爹媽早聽說了這事,也趕了出來,正眼巴巴地看著他,讓他給拿個主意。
族叔公見多識廣,稍事沉吟,道:這青天白日的,就連炮竹都不怕,看來這邪物道行不淺啊。它別的什麼都不變化,單只化做新人摸樣,恐怕你們迎親經過的那座墳裡,埋的是年輕未嫁的女子,青春而逝,未嫁而抱憾,說不定未必有什麼惡意,不如我們就了了她的心願,讓她一嚐嫁婦心願。說不定它會就此離去。
老兩口一想,娶一個媳婦,結果還買一送一,自己還真沒什麼不樂意的。當下忙著安排拜堂的事,讓兒子左一個,右一個地牽上了祖堂大廳。
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對拜,禮成,送入洞房。不對啊,這都禮成了,那位大姐怎麼還不走,再不走就入洞房了。那少爺心一緊,這位大姐看來是想整套程序都體驗一遍,只是苦了自己,在洞房裡坐著,對著兩媳婦,一人一鬼,你說先和誰啊?聽說過強娶的,沒聽過強嫁的。
想著這汗就下來了,看那兩媳婦,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。少爺牙一咬,拼了,不就洞房嗎,就當做好人好事,也不指望誰表揚了。
眾人無計可施,見天色已晚,只得將一對半新人送入洞房。在門外支棱著耳朵偷聽了一會兒,見裡面沒什麼大動靜,逐漸安下心來,都道這邪門的東西原來也好這一口,巴巴送上門來挨糖衣砲彈,還打死不走,皮也夠厚的。
停了一會兒,見沒出什麼大亂子,眾人禁不住睡意,各自散了。老兩口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,和衣睡下。剛閉上眼,只聽見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傳來,伴以一陣“嘎嘎”的響聲,好像誰在抓狂地用手指甲撓牆,讓人聽了起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老兩口心一跳,當下從床上蹦起來,披頭散發地就衝了出去,嘴裡發狂地大叫:“我的兒啊!”
衝到洞房,眾人也都已經趕到,見到洞房裡的情景,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,只覺得像有誰拿著一塊千年寒冰,正細緻而有條不紊地從自己的後背慢慢地劃下去,全身一陣透骨涼。
洞房裡只有一個新娘,另一個已經不見了,剩下的那個正爬在地上,發瘋地用頭撞地,鳳冠早就掉了,一頭烏髮凌亂不堪,幾縷髮絲被污血粘在了嘴角。而血,正緩慢地從她的眼裡不疾不徐地往下流。看她眼眶,空空洞洞,赫然沒了眼珠,白嫩的臉蛋,潦草地抹著幾痕血,加上齜牙咧嘴的,真是說不出的可怖。
而那少爺也好不到哪去,趴在新娘身邊,咬牙切齒,撕心裂肺地吼叫,兩隻手不停地握緊,張開,用手指甲不停地撓著地面,發出一陣嘶啞的“嘎嘎”聲,兩隻眼眶裡的眼珠,赫然也已不見了。
這幅情景,真是說不出有多詭異了。
正當大家都被眼前的這一幅慘景驚嚇得呆住了的時候,一個家丁用一種接近哭腔的聲音,說:“樑上…上…有東…東西。”
眾人一驚,都抬頭看樑上,只見一隻青翼大鳥坐在屋樑上,這會兒正目光陰沉地看著眾人。這鳥有條大狗那麼大,血紅色的喙彎如鉤子,兩隻爪子像烏鐵一樣,緊緊地抓住樑木。
眾人被它陰冷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,只見這鳥嘴一張,掉下個圓的東西來,正落在一個人的頭上,又從這人頭上滾落了下來。那人仔細一看那掉下來的東西,頓時悶哼一聲,直接昏死了過去。
那從青翼大鳥嘴裡掉下來的東西,竟然是一隻人的眼球!
眾人見此情景,不由都噤若寒蟬。人和鳥就在那對峙起來。最後,那位族叔公狠了狠心,心想自己反正活夠了,心一橫,著那鳥,顫巍巍地說:“就是這個邪物作的祟,快,拿弓箭來,射下它。 ”
幾個家丁聽族叔公這麼說,也回過神來,壯了壯膽,一起出去取了弓箭進來,在族叔公的指揮下對這那青翼大鳥就是一陣亂箭。
那大鳥受到攻擊,嘴一張,一陣似笑非笑的聲音發了出來,讓人覺得彷彿是陰謀得逞後忍不住的得意。
正當眾人被這一陣笑聲弄得不寒而栗時,一轉眼,那鳥不見了。